第3章： 我不下岗谁下岗(1/2)
第3章我不下岗谁下岗
母亲总是厌烦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碍于父亲的面子不好说出口,一天夜里快10点了,一个经常来租碟的年轻人,赶在关门前进了店。这个年轻人很讨厌,有时候没钱,就非要把身份证押在这里。店面本来不大,不让抽烟他也不听,有时候还在送回来的碟片的包装上,经常粘着油污。甚至当着我的面,神情怪异地问父亲,有没有“那种”碟片租。父亲讨厌这个客人,但是做买卖总是要和气生财,所以才没和他计较。
有一天,年轻人来还碟。父亲发现碟片上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好像是故意的。父亲便跟他说:“你把碟儿弄坏了,我们现在就在店里试试看能不能正常播放,放不出来,10元的押金就不能退,碟片你可以带走。那个年轻人一听就急了,一把揪住父亲的衣领说:“这碟本来就是这个破样子,别想赖老子!”那个年轻人的样子太可怕了,我和父亲当时都吓呆了。
正巧那天老张叔叔从哪里经过,见有人闹事,立刻进来,像拎小鸡一样就把那个年轻人提起来给扔了出去,我从小店的玻璃窗看到,老张叔叔用手狠狠地拍了几下年轻人的脑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他那表情我从未见过。没一会儿,那个年轻人灰灰溜溜的走了。从那天以后,那个年轻人再也没敢来我们店里闹事。
老张叔叔好久都没来店里玩。父亲不放心特意回单位问了一圈,这才知道老张叔叔酒后驾车,在开往乌鲁木齐的国道上翻车了,过了一天一夜才被人发现,虽然命保住了,但瘸了一条腿,养了两个月才好。等再次见到老张叔叔的时候,已是这一年5月底。感觉他一下子矮了许多,人也瘦了许多。他要父亲给他几张喜剧片的碟,越能逗人开心越好。后来他再来还碟时,我才听他跟父亲诉苦:“哥,我娘今年身体也不行了,一咳嗽就气喘,总催着我找对象,以前不好找,现在成了个瘸子哥,你说哪家姑娘肯嫁给我呢?你说这一桩桩的破事怎么都让我赶上了,我也就只能看喜剧片图个自己开心。”
原来一起住的家属大院里的同事们都帮老张叔叔安排过相亲,可没有一次成功的,大多数是姑娘看不上他,又过了两个月,老张叔叔的娘终究没能等到儿子娶到媳妇,心肌梗塞,在夏天的个早晨走了。老张叔叔已经谈好的对象因为他下岗啦,才离他而去的,现在他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从那时候起父亲很少见到他。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胖叔叔用自己的关系,帮老张叔叔回单位做了保安,就是看大门的,工资低,清闲,但没正式编制,那个时期人们对看大门的都瞧不起。可是老张叔叔又能干什么呢?
我们一家人都为他高兴,以为他总算安定下来了。可一个月之后,父亲竟然收到了老张叔叔的死讯。他是自杀的,趁半夜里没人的时候,把自己吊死在以前自己的办公室里的水暖管子上。父亲带着我们全家去参加他的葬礼,吊唁结束才听人说,思甜离开他以后跟了一个干部子弟,没多久就结婚了。前段时间还调到了老张做保安的单位,我能想象的出来,老张叔叔穿着一身保安服,看着曾经心爱的人跟着别人进进出出的谁受得了呢?
父亲回来说:“我猜也就是那么一个晚上,诸多的怨念和不甘汇聚在一起,母亲去世,自己瘸了一条腿,彻底失去了心爱的姑娘,工作的不顺,他这才想不开,就这么了结了自己。也好一切都解脱了。”在大龙叔叔的葬礼上,父亲、胖叔叔和老李叔叔难得聚齐了。父亲把店里老张叔叔曾经最喜欢的碟片装了整整一塑料袋子,随着纸钱一起,全部烧在他坟头前那一团火里。
聋哑叔叔看上去很年轻,眉清目秀的,母亲常说,如果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聋哑,凭着他的勤快和聪明,一定能成家立业过得很好。可聋哑叔叔心气儿很高,之前有大院里的人给他介绍同是聋哑人的女孩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