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左司旧闻 贼心不死(1/3)
埋葬着豫王璟瓯潭的悔夫苑,又添新坟,错王夏侯酌。
左司黯守在墓碑旁,生生地站成了一块石头。
前天晚上,夏侯酌告诉他,他要升职了。他当时笑成了一个孩子,他升职了,师父去哪儿?
今天,他接到了圣旨,禁军都统的军印也真真切切地摆到了眼前,他却傻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师父为什么突然反了,更没有人告诉他,昨天的宜政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当他奉师父的命令,将禁军内部的奸细清缴完毕后,师父没了,御察军也没了。
夕阳在墓碑旁扯出了一道细长的影子,缓缓地探进了左司黯的视线。
他没有抬头,瞪着干涉的双眼,盯着墓碑,声音嘶哑地钻进了影子里。
“修鱼寿,那天晚上你到底跟我师父说了什么?”
修鱼寿站住了脚,眼睛瞟向了不远处的老坟,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豫王,好久不见。”
“修鱼寿!”
左司黯积压了许久的痛苦仿佛在瞬间找到了突破口,化为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宣泄而出,汹涌澎湃地朝着修鱼寿扑了过去。
修鱼寿不想跟他动手,他也不是想跟修鱼寿打架,可他们还是顶着夕阳,在夏侯酌的墓碑前像孩子一样扭打成了一团。
当他们打得筋疲力竭,气喘吁吁地斜靠在坟头上时,他们发现,好像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的事,忽而就想通了。让他们倍感突然的一切,于当今皇上和夏侯酌却是计划已久的,否则左司黯非但不能接任禁军都统一职,反而会连带受罚,御察军也不会在参与谋反被废后,还能得到天下大赦的恩典。
延王夏侯轩和昌王夏侯崛,亦是提早得知了这个计划,不忍目睹夏侯酌以死尽忠,索性一醉谢朝。
“圣上和师父,是在宜政殿用御察军演了一场戏么?”
“或许吧......”
修鱼寿闭着眼睛,仰着头,任由汗水在阳光下游走。
他知道,那可能不是戏。因为如夏侯嘉般的戏子,不会在最后一刻对已知的结局悲痛欲绝,露出不该露的破绽。可他必须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和左司黯,否则,他将不得不面对另一种可能,是他欲救御察军的计划逼夏侯酌使出了反王计。
“我师父是好人。”
修鱼寿想笑却笑不出来,天尧城有纯粹的好人么?
似乎是因为打了一架,两个人糟糕的心绪,渐渐被眼前的夕阳给抚平了。
左司黯瞟了修鱼寿一眼,“你是翻墙过来的吧?”
修鱼寿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嗯。”
“你真像我哥,都喜欢翻墙。”
听到关于左司密的事,修鱼寿睁了眼,“你哥?”
“以前这个时候,他总会从宫墙那边翻过来找我,嫌走门绕路。刚才听到脚步声,我还差点以为是我哥回来了。”
“他为什么......”
修鱼寿正琢磨着该怎么问的时候,左司黯直接把话接了下去,“他从延关回来后就变了,为了一个女人。他说,天尧城太冷了,不像那个女人,温柔善良。我也不懂,不过天尧城是挺冷的。”
修鱼寿犹豫了一下,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助豫王?”
左司黯摇了摇头,“他最后一封信里只有一句话,他要带我嫂子回家了。我们都以为,他找到她了。”
“她去哪儿了?”
“我们只知道我哥在沙场上捡到了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从哪儿来,要去哪儿。那女人就这么在我哥面前走了一趟,延关就大捷了。将士们都说,她是我哥命里的星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