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忆（4）(1/4)
洛迁羽转了两条街，要回耀光门，刚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洛师弟还没有回来，这天黑路滑的。要不我们去山上找找他吧？”
“有什么好找的？耀光门缺这点柴火吗？谁看不出来是师娘有意安排的，得罪了师娘，小心你和他都回不来。”
“可不是啊，师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人，难道以后耀光门能交给这样一个杂种？”
“这话说的，好像你在打耀光门的主意，我看还是早点告诉师娘，师弟真出事了，就是师娘也没法跟师父交代。”
“师父向来对师娘言听计从，就算屡次刁难师弟，师父都假装没看见，这就是默许。”
“师父和师娘二人关系还挺奇怪的，说不上恩爱，但是又有几分顾及，就好像师父被师娘拿捏着把柄一样。”
“你少在背后嚼师傅的舌根。”
洛迁羽推门进去，三人见洛迁羽背着一大捆木柴走了进来，都迎了上去，为首的人说道：“今天格外冷，快回去吧，我让厨房备个姜汤给你送过去。”说话的人刚才还不让人去找他。
洛迁羽点头道谢。
他最恨虚伪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己还要敷衍着。他放下木柴，直接去了楚夫人那里回禀。
楚夫人的院子还亮着灯，他站在门外，提声说道：“师娘，柴火已经放在后院了，您可还有其他吩咐？”
半晌也无人答话，洛迁羽就站在门口等着。
他穿的鞋薄，感觉到脚下地砖上的凉气沿着双腿往上冲。楚夫人不说话，他就只能一直站在门口。不能给楚夫人留下任何把柄，否则他更会借题发挥，只有事事做得合规矩，挑不出毛病才能少些麻烦。
洛迁羽在门外，清清楚楚地听见楚夫人骂她身边的丫鬟：“小贱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身份，少在我面前装得人模狗样，不过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犬。我好心收留你，就算打你两巴掌，你也只能摇摇尾巴。就是这样一条贱命，长得就令人生厌。一副苦相还不要脸的去勾引男人。生的孩子也只配给人当牛做马，烧水，砍柴。”
洛迁羽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污言秽语，可是即便他再成熟时，大体也终究少年意气，做不到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他一句一句都记在心里，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
十五岁前，他是崇源谷的少爷，衣食无忧，万般宠爱，不知人间疾苦。
十五岁后，他却要在天寒地冻的时候，站在门外，被人指桑骂槐得侮辱。
中间没有任何过渡。
楚夫人的屋里的灯灭掉了，也没有听见回答。
洛迁羽就一直站在门外。这一夜，寒风呼啸中夹杂着野鸟的叽叽喳喳。
周围都渐渐熄了灯，一片黑夜中，他的眼神融入这夜色，一样的漆黑阴冷。
他看着月亮，渐渐落下，东方逐渐有些光亮，但还没有起床的声音。冬天早上寒冷，大家都很难舍弃温暖的被窝。
只有他站在门前，尝尽了寒风，已不知冷暖。
耀光门的弟子陆陆续续起来，路过楚夫人的院子总要多看几眼洛迁羽，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几句。洛迁羽早已习惯了这些带着嘲讽的眼光。
楚夫人好像成心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一样，那天他起得格外晚，梳妆打扮也非常慢，日上三竿，才被小丫鬟扶着缓缓走了出来。
洛迁羽又说了一遍：“师娘，柴已经砍好了。”
楚夫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别杵在这里了。该练功练功去。”
洛迁羽冻了一晚上，身上有些僵硬。
他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