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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接到了沈雪的电话。
“最近很忙啊?也不给我打电话。”她带着讽刺的语气道。
“忙,忙着睡觉、吃饭、打麻将!”我坦然答道。
“还打麻将?”她有些吃惊。
“偶尔也玩。”
“我告诉你不许玩,玩什么麻将!”
“你别命令我好吗?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
“你这么混,毕不了业怎么办?”
“反正也毕不了了。”
“所以你就破罐破摔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
“你怎么不知道愁啊?”
“愁有什么用?已经这样了。”
“你说你爸妈让你去大连学习,花了多少钱?”
“可我不想来这里,不想学金融。”
“那你也得对付拿个文凭啊!”
“拿不了。”
“那别人怎么能拿到呢?”
“别人还有上清华的呢?我不是也没去上!”
“你这是胡搅蛮缠!”
“我是实话实说!”
“我不管,我告诉你你拿不到毕业证我就和你分手!”
“分手就分手!”我狠狠挂断电话。感觉心中还是充满怒气。顺手把桌上一个啤酒瓶子用力扔到楼下,差点砸到路过的某位仁兄。这哥们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破口大骂,我也打开窗子和他对骂。屋里的兄弟一看势头不妙,卢百成把我从窗口望里拉,肖宇小心翼翼地给人家陪着不是。那小子终于走了。
此后三天,我和沈雪都没再联系。寝室人也都尽量避免和我说话。
我觉得还是应该和沈雪通一下话,是分手还是继续,怎么着也得有句话。于是拨通了她们寝室的电话。
铃响了五声,电话才被接起。
“你好,麻烦找下沈雪。”
“啊,五姐夫,我是她小妹儿,你怎么惹我五姐生气了,她哭了好几回呢!”
“是吗,”我无心和她多说,“把话筒给她吧!”
那边顿了一下,我猜是小妹手拿话筒看了沈雪一眼,沈雪摇摇头。
电话又响起了声音,“五姐夫,五姐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要不我帮你转达一下。”
我说,“好,知道她没自杀,我就放心了。你帮我告诉她,处就好好处,分就赶紧分!”
电话里传来了几秒钟嘈杂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熟悉却冷冰冰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盼着我死?”
“啥叫盼着你死,我是怕你失去我太难受,心里接受不了。”
“你别床前挂袜子——自脚(觉)不臭了,我还为你自杀?”
“不死就好,都好好活着吧!”
“怎么你不好好学习,乱花父母的钱,你还有理了?”
“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我不能管?”
“能,不过你不说分手了吗?”
“。。。。。。”电话那面沉默了三十几秒,然后我听到重重的一声响,沈雪挂断了电话。
我也放下电话,心想算了,什么雨披,什么唱歌,什么避雨,什么小屋里的温馨,什么大连的浪漫,都忘了吧!
此后我放浪形骸,喝酒、打麻将,和遇见的漂亮小姑娘搭讪。谁料老皮和同学们都说我最近“表现好多了”,可见他人的评判纯属扯淡。
有时我也看一眼桌上的蓝色电话,我想:沈雪大概永远不会拨打这个号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