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
我的昨日无须回首,它已经完全展现在我的眼前,今天一般自然而真实的展示在我的眼前。
人,天生是要做梦的。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的梦就开始了。你永远分不清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直到有一天你终于醒来。
那么,别人的梦是怎样的呢?这,一直是我最大的好奇,可惜从未见过。我所见到的,所体验到的,都只是自己的梦。由此,我推测人生大概是一场变化无穷的梦吧!
我应该很快就醒了,在这即将醒来的时刻,我的心是平静的。我并不畏惧,我安详地等待着醒来。或许,我也不该庆祝,因为这世上还有太多沉沦梦境的人,他们甚至可能永远都不能醒来,即使死去。
悲惨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比较。若天地初始便全是悲惨,那么这世界也就不会有所谓悲惨了。就像苦,一开始就吃黄连,其实是不会感到苦的,最多只是有些麻木。
死的源头是生,而悲惨的源头则是幸福。我们不能因为死的苦痛,而泯灭了生的希望,更不能因为悲惨的凄凉,而忘却幸福的欢乐。
而至于我,对于幸福,从来不曾忘却。
在我生下来的第三天到我五岁零一个星期。在我这一生,惟有这一段岁月我从未忘却。
我记得,那时我们很穷。但是,我有父亲有母亲,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在我两岁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
我们一家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生活十分清苦,离温饱线好象都还差一点。不过,那时侯我年纪尚小,记不得许多事情。更没有什么羞耻心,所以对于贫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感觉并不是那么真切。而我所清晰记得的则是那时充斥我的生活的快乐与自由。
我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我从未见过他们。但我的外公、外婆、两个舅舅、三个阿姨都住在我们旁边。与我们仅仅相隔一个池塘。天然一个温暖的大家庭。他们每一个都很疼我,很喜欢我。好象是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孩。因为我不到两岁就懂得记事。
小时侯,我最乐意做的事就是去外公的房里偷冰糖吃。那时侯,冰糖是一种十分奢侈的零食,并不是什么人都吃得到的。只有外公可以无条件的享用,舅母们也只有怀孕的时候才好意思去外公那里讨一些来泡开水喝。
我对于羞耻,本来就缺乏神经。而小时候的我,对偷窃也完全没有概念,心中于是完全没有偷外公的冰糖吃而有罪恶的感觉。可惜,我的偷盗技术实在是不够高明,几乎每次都会被外公发现。但是一向对人严厉的他,却不会对我这种行为做出什么这小孩人格卑劣的判断。也从来不会对我讲“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废话。他只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跟我讨论起今天做了些什么之类的话题。
“虎子今天都作了什么啊?”
“吃饭,睡觉。”
“那可不行,小孩子可要多多的运动,要不然大了就吃不了苦了。只知道吃饭睡觉可是会变成饭桶的!”
“真的么?那饭桶长得什么样子?”我总是这么容易被外公的诡计骗倒。
“嗯!很难说,要看是什么样的饭桶。但是大部分的饭桶都是一个圆圆的东西,看不清嘴巴和鼻子,每天在地上滚来滚去。要是不说话,可没有人能分辨出他们是人。”
“啊?这么可怕吗?”我被外公严肃的面容慑服,心甘情愿的相信了他的童话般的谎言。
“可不是吗!”
“真是很可怕啊!”我忘我的惊叹道。
“呓,虎子,你的背后怎么有水在滴啊。”外公故作惊讶的问道。
我回头一看,才知道冰糖已经化了。于是也顾不得隐瞒贼赃,赶紧把冰糖和手都伸到嘴里,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