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传来,也丹手一颤,杯中的酒水洒出了少许。(3/7)
最后他自**坐起,点燃灯火,随后抽出枕下的宝剑,拔剑出鞘,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剑锋。
近三年来,这是他最常做的一个动作。
那把剑剑身乌沉沉的,但正所谓大音无声,大巧无锋,这把看似朴拙的剑,锋锐之处并不于当年京城第一高手青梅竹手中的银丝软剑。
自从青梅竹莫名失踪之后,银丝软剑也一同随之绝迹江湖。
玄武屈指一弹剑锋,沉沉的一声响,如乌金着地,如重物坠水。
“那个坐在介花弧身边的,究竟是甚么人?”
他手指再次划过剑锋,正思量间,忽闻窗外一声脆响,随即一样物事透过打开的格子窗被丢了进来。
玄武没有去追,他的视线,全然为地上那样物事所吸引。
那是一把打开的折扇。平平展开,落在地上,上面题了一首诗,下面还有落款。
好生漂亮的一笔汉隶。
次日清晨,也丹先自离开了罗天堡,告辞时一脸遗憾,因他所送的礼物中,介花弧留下了明珠玉带,却返还了那些舞伎,也丹也无他法。
也丹离开不久,玄武在洛子宁的引领下,来到了介花弧住所附近的一处花厅之外。洛子宁并未进门,自在外面等候。
那是独属于西域罗天堡主与京城石太师之间的会谈。
天上白云淡淡,洛子宁出了一会儿神,忽闻后面脚步声响,他一惊,急忙回首,却见一个少年锦衣金冠,正站在他身后。
“洛子宁,我昨夜叫你查的事情,究竟怎样了?”
洛子宁不敢怠慢,随着年纪渐长,这位少主行事之处,间或已有乃父之风。
“线索太少,但也丹带来那一批舞伎中,似有几个女子身上带有龙诞香。”
介兰亭“哼”了一声,道:“我便知那个戎族人送那些女子来,没打甚么好算盘!”又见洛子宁神色谨慎,花厅门扉紧闭,心念又一动,道:“那个玄武在里面?”
洛子宁无声点了点头。
“他能与父亲谈些甚么,石太师又想对罗天堡做些甚么呢?”介兰亭心中纳闷。
过去近百年来,朝廷与戎族亦有争斗,而罗天堡一直在其中保持中立地位,两国相争,不犯其界。而两国交易粮食马匹等货物亦是多通过罗天堡进行。
“若我是石太师,我会心甘么?”
这段谈话的时间并不长,玄武稍后也便告辞,一张脸依然沉肃,并未多说甚么。
介花弧再未提过这件事情。罗天堡中,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一日天气晴好,谢苏与介兰亭坐在静园内一棵高大翠柏下,正自对弈。
棋之一道,与天资关系甚大,十几岁的少年击败棋坛名宿之事尽有发生,同时工于心计之人亦多善棋。故而介兰亭从师未久,棋艺已颇有可观之处。
阳光漏过翠柏枝叶,影影绰绰地照在二人身上,介兰亭全神贯注,眼睛眨也不眨。谢苏通常让他五子,但仍是胜多败少。
“老师,”他伸手落下一枚黑子,“我若这次赢了,你奖我点儿甚么?”
谢苏垂首,凝神看了一遍棋局。片刻,他落了一枚白子在左下角星位上,道:“这一局只怕你要输了。”
这一步棋落下,中原腹地顿时局势大变,合纵相连,左右为攻,中间大片黑子虽未被吞噬殆尽,然而四面楚歌,已是再难脱出重围。
介兰亭“啊”的一声,心道这一步棋我怎未想到,心念一动,伸手竟将棋盘搅乱,笑道:“这一局不算,再来。”又道:“老师,若是我胜了一局,你便为我讲论一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