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县 杀人案 （二）(2/3)
刘知县蹙眉思忖一番道，“本官为官十六载确实未见过女仵作。你可还有其他疑点？若无，本官也不好办呐！”
宋青云闻言看了许家兄弟道，“有，尸体身上还透着一股药味儿。”
“你胡说！”许老大横眉倒竖，瞪大眼睛，扯着嗓子吼道。
宋青云见状不以为怪，反倒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要如何解释。”
许大又怒瞪了她一眼，对着刘知县道，“禀大人，家父生前染了肺病，长年服药，自然身上有股药味儿。此事，街坊邻里都能作证。”
梅玉清闻言笑道，“你父即有肺病，你等为何纵容他去寻刘家理论，岂非不孝？再者，诸位请看，这死者面容憔悴枯瘦，岂不是疑点？众所周知，得肺病之人骨瘦且有气短之症，这样的身子骨如何能去与别人争论？刘大人，您看？”
刘知县也察觉出此事有异，遂道，“将这两人先带下去，请宋姑娘验尸，把仵作叫来从旁协助。”
待一切就绪，宋青云朝众人拱手道，“今日，宋某在此验尸，由在场各位监督为证。”
见众人点头，又指着刘老二道，“除了此处，他身上可还有它处为你伤？”
刘老二忙道，“并无”。
但见其从包裹中一一取出，酒、醋、生姜、银针等物，又切下一块姜片含于口中，带上白色手套、外衣，方才验尸。
宋青云虽不过桃李之年，但因她自幼便随先师出入仵作行，验死验伤累年下来也断了不少人命案子。因以往只在秋山县活动，又是有师傅随护，便也不曾流出些声名来。如今这场官司，于她而言自忖并无难度。她较以往的经验，先细查死者七窍，见出异色，口中高声念道，“记！死者脑后有磕伤，皮有微损出血，未伤骨肉，舌上生小刺疱绽出，腹胀，爪甲黑，肛门凸出有血。未见其他伤口。”言罢，又命人取来温水清洗，使酒酒醋蘸纸，搭头面、胸肋、两乳、脐腹、两肋间，更用衣被盖掩上，浇上酒醋，用荐席掩了。
待人取来皂角水，她又取一银针揩试，再刺于死者喉中用纸封，过良久，将针取出，又用皂角水揩试，若是寻常毒物如砒霜一般银针青黑，揩拭不去。如今拔出银针颜色洁白，并无异色，她眉头微皱，又细查了一番尸体，那书吏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冷笑一声，“本官虽不是仵作，但在此就任多年，也知这银针颜色不显必是无毒。我看你......”
不待他把话说完，宋青云回头冷视了他一眼，口中冰冷道，“银针能验砒霜，若其它毒并非都能验。请大人稍安勿躁！”说罢，心无旁骛的作业起来，那书吏还欲要说，见刘梅县令两县令皆屏息凝目看她施展，又怕自讨了没趣，便也不在说了。
她细探着尸体忽想起恩师的又一番教诲来，若有服毒已久，蕴积在内，用银针刺喉试验不出的，却有另一法。随即呼道，“来人，取三升炊饭，鸡蛋一枚”
此言一出，原来鸦雀无声的廊下，‘嗡’的一下又议论开来，你一言我一语，便似茶馆一般，一个个神情不一，有看戏的，有嘲讽的，有故作高深的，有一头雾水的，纷纷扬扬，两个从旁携助的差役也都没了主意，一时不知该听不该听，只得苦着脸望着刘知县，等他示下。
刘知县原见她行事有素又手法奇绝，只当她真是常行此事的女仵作，如今这般也狐疑起来，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转而望向梅玉清。梅玉清想起她在渡口所为，又见她在大堂上侃侃而谈，自信觉不会看错人，便在刘县令耳边轻声道，“即已到了这步，何不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若真是无言，便按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