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2/4)
捏紧双手,霜霜抿了抿唇,越讲越是入景,神色再次黯淡:
“而我却只能……待在那上面看。”
紫眼被营火映得模糊,不知是否错觉,凌语觉得里头有水光。这一来可把这大师兄吓得魂飞魄散,一搭霜霜的肩,企图达到半分抚慰的效果:
“结果后来发生什么事,妳可还记得?”这话果然奏效,像是想起什么,霜霜闻言噗嗤一笑,眼中的湿气瞬间淡了:
“皇城为着元宵灯节,特意开放宵禁,我在屋顶上直瞧到三更天。直到人尽灯灭,百里内什么光线也看不见了,我也乏了,这才睡眼惺忪地爬回房歇息。”回忆似地泛起笑容,少女终于破涕:
“那知一打开房门,哗──满室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放眼望去尽是各色花灯,蝴蝶儿的、小兔子的、鸢鸟的鱼形的,好像整个皇城缩小了搬来我房里一样;语哥哥就站在灯光间瞅着我笑,而我却哭了。”
“要找全这么多种灯可不容易,我们二十多个大男人全体动员,只差没把朱雀街给整个翻过来,到底是阿离出的主意,忒地累人。”
元宵灯节就在四肢酸痛、阮囊净空中过了,凌语不禁苦笑,唯一的安慰是枕在自己臂弯中熟睡的天使,眼角犹挂泪痕,唇角却扬溢幸福笑容;满室烛火就围着他们烧了一夜,就像眼前营火一般,点燃了少女的梦境,也点燃了他某种决心。
“语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从温情中醒觉,一见到霜霜双手合十,两只水汪汪大眼可怜兮兮望着他的模样,凌语便知大事不妙:
“让我独个儿到左近转转,可以么?拜托!”
打从孩提时他便害怕这神情,每回霜霜有求于己,无论他再如何搏命抗拒,四目交投之日便是他兵败之日。总是等到她雀跃欢呼,对自己又搂又抱又亲时,他才醒觉“好”字已在心神丧失间出口。摇头涮去一闪而过的善念,事关小妹安危,他很快恢复风云会长师兄应有的理性。
“不可以,”
尽量让声音充斥长辈威严,虽然心脏怦怦乱跳,凌语瞥头掩示这层软弱:“夜已深了,山路又看不清,没的出去平添危险。仔细在苔上滑了跤,跌断了腿,看妳明儿怎么玩?”
“为什么!”
弹簧般地立即抗议,霜霜大叫起来:
“好容易关了十六年,现在才能出来玩儿的,错过了这次,又不知何时才能出来……”说着又是紫眸含泪,凌语最后防线刷地一声崩溃,一级警戒状态,他大汗淋漓地扶住霜霜的肩:
“霜儿,妳要乖一点,”看起来别太凶,凌语告诫自己,他现在是跟超龄儿童说话:
“纵是师尊允你随队出来见见世面,这次也不单为了玩,可畏的是兰丸流行藏诡异,这里又接近会面之地浴火谷,若遇上个三长两短,语哥哥怎么和师尊交代?还待此间事情结束,我保证带你皇城东西南北的游玩,那时妳爱上那就上那,没人拘得住妳,这样可好?”
不愧是凌语,那诚惶诚恐的妥协语气让少女破涕为笑,边揉着眼边伸出指来,凌语会意地和她小指相勾,两人相视一笑,只不过前者多了些苦意: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门流惯用的喧语在两人早已是家常便饭,霜霜的指尖白如葱玉,故作豪气的模样更添一分清丽风味,凌语不禁看得痴了。
“不过,爸爸是怎么和……叫什么来着,那蓝丸红丸的流派结上梁子的?”
见师兄勾着自己小指不放,霜霜也不在意,凌语却蓦然一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