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勘邪鉴愚撷金光(上)(1/3)
风清扬拉上窗户,厚重的木质窗框和双层玻璃将这个城市的雾霾与喧嚣都挡在了外面。他走到门边,操作着墙上的中央空调控制器,近乎偏执地将温度、湿度、对流等数值逐一调整到科学水平,才满意地坐回真皮组合沙发中。这位温文尔雅的高级律师把包着精致磨砂外皮的笔记本摊开在会议桌上,干涩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千山峰,后者一脸憔悴。
千山峰感受到风清扬的目光,也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黝黑汉子。
“这是我们公司的运输队队长,姓刘”,千山峰边介绍边拍了拍这个黝黑汉子的肩膀,把他从对豪华会议室的好奇中拉回来,“跟风律师说下情况”。
刘队长反应过来,有点紧张,风清扬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刘队长,您说吧。”
“您喊我刘子就行,我们峰总……大伙都这么叫”,刘队长陪笑道。而千山峰显然有点不耐烦,手指使劲敲了敲会议桌:“别这么多废话,快点说!”刘队长再不敢迟疑,两手紧张地握在一起,怯怯地说道:“我们公司运输队的主要任务有两个,一是负责运输公司业务所需的所有货物,包括建筑材料、施工设备,以及人员;二是在施工队驻地担任保安,保证安全生产和和谐……”
风清扬将钢笔夹在真皮笔记本中,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拉了拉本就笔挺光滑的西装前襟,看也不看惊愕的刘队长,客气地对千山峰说道:“峰总,如果您和贵司的刘队长想和我说的是这些话,那我去研读贵司的宣传手册就行啦,希望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二位请便吧!”风清扬说完,指着会议室的门向千山峰和刘队长二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别,别别别别别别别!”千山峰赶紧站起来陪着笑,“风律师您别误会!”又转向刘队长,低吼道:“你他妈!谁让你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给我捡实在的说!说实话,说真事!”风清扬听着,感觉“真事”二字的重音是如此之重,就好像要刻意传达给在场人一些信号一般。
刘队长一脸沮丧,瞬间像是老了十岁,就如同接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任务。对面的风清扬笑眯眯地坐下,摊开笔记本,说道:“刘队长,继续说吧。”刘队长拿起桌上的茶杯一股脑灌下去,狠狠地把嘴上的水擦干,像是喝下了巨大的决心一般,低声地说了起来——
要说建筑队上什么活最难干,别的公司我不知道,在我们公司,那肯定是我们运输队。跑长途拉货拉料,风里来雨里去,还得防着截路抢钱抢货的,那种担惊受怕比在土地基里被太阳暴晒着砸钢筋辛苦多了;不拉货的时候,就得跟看犯人似的看着那帮‘骡子’……这么说吧,出门是和老天、土匪抢饭吃,在家还得装得凶神恶煞才能震住那帮干活的……我们运输队的兄弟们,一来是看在钱的份上,除了这个也干不了别的;二来被峰总拉上了这条船,恐怕也是没有下船的那一天了。这一干七八年,说起来竟然也习惯了。可谁能想到还能遇上这回这档子事儿。
那是上个月初,我们去东北拉沙子,因为是个新的供货商,所以这地儿也是第一次去。从北京开出去两天两夜,下了高速,进了山,左拐右拐几次就基本没什么方向的概念了。再走一天,周围开始变成了雪山,手机也没信号了,虽说这一路上,山间公路齐齐整整,但除了我们这一支车队,竟然没有见过任何其他人。就在我们觉得是不是地址有错时,地方终于到了。那是一片山区沙漠,不知道是什么自然现象弄成的,反正几座大山之间的山沟里堆满了沙子。一个特别小的挖掘队在那干着活,他们见到我们一点都不惊讶,问了问公司名字,对了对货量,就开始往我们车上装沙子。虽然他们只有十来个人,三台铲车,但竟然一上午就把我们十几辆车都装满了,而且一点没有要留我们休息的意思,反-->>